第10章 青梅 香甜可口,鲜嫩多汁。……_金丝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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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青梅 香甜可口,鲜嫩多汁。……

  崔晚晚唤佛兰取来一盒鱼食交给拓跋泰,带着他一路去往太液池。

  她没有乘辇,兴致勃勃地走路,步伐轻快娇俏,一副天真无虑的模样。拓跋泰默默跟在她身后,暗中招来手下人吩咐清理周围眼线。

  崔晚晚好像也不好奇今日宫中实在寂静了些,她一路走来竟没碰到一个人。她宛如好不容易外出游玩的闺阁娇女,三步一停,瞧见什么花草都要摸一摸。

  “树上的果子是什么?”

  拓跋泰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道:“梅子,还没熟。”

  “青梅呀,我想吃。”她走到树下,仰头望着树梢点缀的粒粒青圆,好像还咽了下口水。

  拓跋泰道:“这种不好吃。”宫中树木多是观赏之用,这种又小又绿的梅子指不定有多苦涩。

  “我不管,我就想吃。”崔晚晚噘着嘴,用撒娇的语气命令道,“拓跋泰,我要吃青梅,你摘给我。”

  拓跋泰倒是没拒绝,只是沉沉呼出一口气,颇多无奈的样子,然后把鱼食盒子放进她手心。

  “拿着。”

  他撩起袍子塞进腰间,走到树下借力一蹬,眨眼间就跃上了树干,只见树枝摇晃,几叶零落,不一会儿他跳下树来,奉上一捧青梅。

  果子只有拇指大小,绿油油的,一看就泛着让人倒牙的酸。崔晚晚却一脸雀跃,也不嫌脏,赶紧伸手拈起一枚放进嘴里。

  拓跋泰一直注意着她表情,问:“酸吗?”

  崔晚晚还是一副笑容,摇头道:“甜的。这果子只是不好看,其实很好吃的,不信你尝尝。”

  说罢她也往他嘴里塞了一颗。

  拓跋泰牙齿一咬,顿时眉头紧皱,差点把他牙都酸掉了。

  “你怎么这幅表情?”崔晚晚一脸困惑。

  拓跋泰费了好大劲才把酸味压下去:“太酸。”

  “哦,可能是刚才那颗没选好,你再试这颗,肯定甜。”

  说着她又要塞青梅给他,拓跋泰赶紧一躲,道:“我不会再上你当了。”

  崔晚晚的表情就像只狡黠的狐狸,还是化身成人可以勾人魂魄的那种,她徐徐诱之:“再尝一颗嘛,很甜的,没骗你。”

  她进一步,拓跋泰就退一步,直到他退到了墙角,退无可退。

  “阿泰,你信我呀。”

  崔晚晚刻意软软绵绵地说话,尾音缠绕,媚眼如丝。

  她含了一颗青梅在唇齿之间,两瓣嫣红托着一点青绿,衬得那颗果子格外可口,让人垂涎欲滴。

  她把拓跋泰抵在墙上,双手扶着他的肩,踮起脚仰起头,要把唇间青梅送他。

  拓跋泰垂眸,只看得见如雪的脸庞,艳丽的红唇,还有点缀的一抹绿。皆是浓墨重彩的颜色,引得人热血发狂。

  他拦住那把纤腰,毫不犹豫低头咬住。

  ……

  两人继续前行,只见崔晚晚脸颊微红,可唇上胭脂却淡了些许,而拓跋泰的下颔沾了点点红印。

  方才,两人吻得难舍难分,待到终于分开。崔晚晚气喘吁吁地评价:“滋味甚美。”

  睚眦必报的性子,非要报了当日吃烤肉的仇。

  拓跋泰也不跟她计较,指腹抹了一下被咬痛的唇角,回击道:“香甜可口,鲜嫩多汁。”

  崔晚晚恼羞成怒:“你放肆!”

  “臣指的是青梅,娘娘以为是什么?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拓跋泰,我发现你这个人坏得很。”

  崔晚晚不知从哪儿折来一枝花,捏在手里拿去敲拓跋泰的脸,道:“别人的坏都是写在脸上,你的坏是藏在肚子里的。”

  花香扑鼻,拓跋泰打了个喷嚏。

  “攻城那日,你只身一人来摘星楼,恐怕也是想独吞玉玺吧?”

  拓跋泰对上她一双似乎能看穿所有的美眸,模棱两可道:“宫中藩王大将,皆是为了玉玺而来。”

  “始皇帝一统中原,制传国玉玺,莫不以其为正统,登基为帝要是缺了此物,便是名不正言不顺,堪称窃国。”崔晚晚拈花一笑,“我猜你当时即便找到了玉玺,也不会告诉江肃那伪君子,是也不是”

  拓跋泰反问:“是如何,不是又如何?”

  “你要是找到玉玺送给江肃的话,只能说明你们父子情深感天动地,本宫都要忍不住为这份情谊掉几滴泪。但倘若你存了私心――”

  崔晚晚揉烂了手中的花,打趣道:“那还不算太笨。”

  “臣愚笨,没有娘娘这颗七窍玲珑心。”

  “拓跋泰,我发现你除了满肚子坏水,还喜欢装疯卖傻。”崔晚晚把捏碎的花瓣扔他身上,“我问你,你甘心吗?”

  甘心吗?

  三个轻飘飘的字落在耳朵里,犹如重锤击鼓,振得拓跋泰攥紧了拳头。

  不等他回答,崔晚晚继续说道:“江肃从前不过是安乐王府的家奴,蒙世子提拔,方在军中当了个小小校尉。当年朝廷出征高句丽和百济,你父亲受封天下兵马大元帅,领军出征,再后来得胜班师回朝,便在朝堂上为随行战将请封,江肃这才成了五品归德郎将。之后我大魏对外几次大战,皆是由你父亲率兵,江肃做副手,一步步把他推上了辅国大将军的位置。”

  “武洪十七年,也就是十五年前,安乐王的谋反……”崔晚晚见他面色不虞,停顿一下,“内情如何我并不知晓,不做评判,我们现在只看结果。”

  “那桩案子牵连甚广,按理说跟安乐王府亲近之人都难逃责罚,可江肃不仅平安无事,甚至还在一年后接管了本属于世子的那部分兵权,连带着藩王府兵也一并收入囊中,时至今日,他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权倾朝野。回过头看,安乐王府不在了,是谁获益最多?”

  崔晚晚咄咄逼人:“拓跋泰,我不相信你没怀疑过。”

  “怀疑又如何?”拓跋泰的瞳孔里像有一簇火焰,衬得眼睛澄亮,“当年与案子相关的人大多数已不在人世,即便翻案又能怎样?安乐王府的人都回不来了!”

  “可活着的人除了报仇雪恨,还应寻个真相,为冤死之人正名。”崔晚晚故意激将,“还是说你认贼作父久了,就算让自己的亲生父母背负骂名,遗臭万年也无所谓?”

  这句话果不其然触到了拓跋泰逆鳞,他一把逮住崔晚晚手腕,咬牙道:“闭嘴!”

  “那你就证明我说错了。”崔晚晚盯着他一字一句许诺,“那个位置,你难道不想要?拓跋泰,我可以帮你。”

  “为什么与我说这些?你要什么好处?”

  拓跋泰实在是看不明白这个女人,别人都说她是红颜祸水,凭着一张脸胡作非为,可她又并非空有美貌的草包美人,更不是那等只知柴米油盐的深宅妇人。她聪慧机敏心机深沉,兼有霹雳手段,这样的人突然说要帮他,究竟安的什么心?她想要什么?还有,她是怎么知道遗诏藏在棺椁之内?会是她放进去的吗?

  “我想要阿泰――”她又故意逗他,说一半留一半,“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
  “何事?”

  “我想好以后再告诉你呀。”

  太液池一隅,有一处幽静的水榭临池而建,崔晚晚凭栏而坐,撩起袖子要拓跋泰揉手腕。

  只见那条如玉胳膊上一圈红印,像是被谁用力掐过。

  拓跋泰理亏,只得按照她的吩咐轻轻搓揉,就像捧着一件琉璃宝贝,生怕稍微用力便碎了。

  崔晚晚含笑看他,眉梢眼角都是喜色,但语气故作骄横:“本宫要罚你。”

  拓跋泰已经习惯了她想起一出是一出,闻言眼皮也不抬一下,敷衍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  崔晚晚打开食盒,随意捻了几粒鱼食扔进池中,许是很久没人来喂这些锦鲤了,鱼儿都蜂拥而至,一时间五彩斑斓浮在水面。

  “哎呀!”

  鱼食盒子噗通一下掉进池中,只在水面上留下一串泡泡。

  “呜,我最喜欢的盒子。”崔晚晚咬唇,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,再三强调,“真的好喜欢呢。”

  拓跋泰深觉自己奴性渐强,他也不等崔晚晚下令,自觉脱了外衫靴子,认准盒子掉进去的位置就跳进了水池。

  池水冰冷,他憋住气往下潜去,水下浑浊不太看得清,他便用手在池里摸索,好在淤泥不算多,不一会儿他就摸到了一个四方形的硬物。

  拓跋泰抓住此物浮出水面,抹了把眉眼上的水,继而朝岸上游去。

  崔晚晚站在岸边等他,待到他在浅滩处站立,竟然遥遥一礼。

  “恭贺陛下。”

  拓跋泰不明就里,崔晚晚则用眼神示意他看手中之物。

  蓝田白玉,方圆四寸,纽交五龙。

  正是皇权天授、正统合法之信物,传国玉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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