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1 章
第11章
为表达花栗子已经尽力，纪慎之答道：“嗯，她今天想了很久。”
林清清夸了几句：“真是听话的孩子呢，如果是其他的小孩，遇到这样的题说不定就随便猜一个来敷衍老师了呢。”
欧阳打了个喷嚏。
“话说，最近听说‘机括’要上映了？是真的吗？”林清清发了几个激动的表情。
“是呢，马上就是宣传期。”他本来是借机表达最近或许管不了花栗子的学习，有些实在不是很重要的微信就别发了。至少说选择性地发吧，比如说什么询问花栗子在家复习情况之类的微信就先别来了，毕竟就算发过来，他也回答不出啊。
而且工作繁忙，也无法第一时间收到微信。
好吧，其实从内心来讲，他觉得这位老师还是最好别发信息给他了，巴特，这种念头一出现就让纪慎之感到惭愧，羞耻！
他怎么能为了自己舒服就耽误花栗子学习呢！而且这位老师对教育工作如此热情，天天提出中肯的学习建议，上学期间与家长密切交流学生在校期间的大小事情，课后还关心学生复习与作业完成情况，简直殚心竭虑，不辞辛劳！完完全全是一心扑在了教育事业上，为了学生燃烧自己啊！这种优秀青年在当今这个社会已经不多见了！
纪慎之对圈内新人的爱护开始慢慢延伸到了圈外。
刚刚打好一句话迅速被他删掉，正苦思冥想着委婉礼貌的话语时，对方首先发了话。
或许还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，字里行间透着小心翼翼。
“宣传期应该会很忙吧，如果实在两头顾不了的话，可以将花栗子送到我这里来的。我和我父母一起住，完全可以照顾好小朋友的。”
此情此景，林清清再一次提议，让纪慎之心中衡量的天平开始剧烈地晃动，并且逐渐有了朝倾斜的趋势。
或许是纪慎之久久没发言，那边的林清清开始有些忐忑，忍不住又道。
“我很认真的，这件事情您可以考虑一下。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，只是作为花栗子的老师，我想让她更健康快乐地成长，同时也作为您忠实的粉丝，知道您工作很忙很辛苦，所以想尽自己微薄之力，替您分担分担。”
后面那句话纪慎之觉得怪怪的。平日里粉丝要是稍微破费一点他都舍不不得，更何况现在还有种托付粉丝帮带孩子的感觉。
这种诡异感一闪而过。站在林老师的角度简单想了一下，觉得人家只是在客套。毕竟一个老师要多么义愤填膺才会提出把学生往自己家里带啊！可能是后面在意识到语气的强烈后，才随便一提表示了一下对家长工作繁忙的理解。
纪慎之看了看窗台上娇小的姑娘。
啧啧，这么小就既吃不好，又没人陪，纪慎之觉得自己对花栗子太不负责了。
由于内心深处强烈的自责感，也自然就觉得林老师也跟他一个想法。
于是在他眼里，这段话浓缩为了简单的几个字，那就是“你！不！负！责！”
花栗子偷偷地觑了一眼，正对上纪慎之的目光。
她当即吓了一跳，不仅是为突然间的对视，而是她发现纪慎之望过来的眼神中透出一种深切的不忍。
这让花栗子不禁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，但结果是她并没找出任何一件纪慎之对不起自己的事情。
既然如此，那他为何是这样一幅内疚的怜惜的表情？
花栗子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惶恐。
“那个……”
“小栗子。”纪慎之坐过来了几个位置，表情无比严肃认真。
怕不是为了那事吧……
花栗子的神经在瞬间紧绷了。
之前是觉得纪慎之那条微信十有八九不是来自工作，后来她觉得微信那头十有八九是林清清，因为纪慎之在某一时刻拿了她的作业本仔细端详。
“如果让你去林老师家住几天，你愿意么？”
花栗子心尖一颤，糟糕，还是中奖了。
“为什么？”花栗子小手止不住地抠着裙边。
纪慎之眼眸微垂，长睫掩去一片黯淡：“因为……很快我的电影要上映了，会去其他的地方，没办法每天接送你，陪你，给你做吃的。而且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。”
这些话有些难以启齿。
纪慎之舔了舔唇，难得地表现出了一丝局促，食指和拇指紧紧相扣，难堪而犹豫。
花栗子眸光也渐渐淡了。
纪慎之也很为难，她知道的。
花栗子在心里深深吸了口气，懂事地微笑：“那大哥哥要让我在林老师家里住多久？”
纪慎之抬起头来，眼中写满了迟疑。
这个他还真说不准，宣传期一大堆事情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，此事恐怕他也无法给她承诺什么。
花栗子看出了纪慎之沉默中的无奈，再次暗暗叹了口气，“那大哥哥要是不忙了，一定要记得接我回家。”
纪慎之听后，心中有些泛酸。
花栗子又何尝不是呢。
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少力气忍住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，焚心的痛楚，才能平淡而懂事地说出这句话来。
纵使纪慎之也知道花栗子小，让她去接受一个陌生的环境实在有些残忍。但事实上，这不是一般的残忍，因为他显然低估了小姑娘对自己的依赖程度。
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，孤独无依，从怯懦畏惧到成功融入，心智成长的这段时间都是纪慎之陪她度过的。
花栗子近乎是毫无保留地向纪慎之倾注自己的信任，全心全意地为他付出自己这个年龄里所拥有的全部。
这个世人眼中冰冷的男人，却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温暖支撑着她从敏感脆弱变得坚强勇敢。商场围堵时，他将她小脸往肩上掩，深夜她疼痛交加，他带着她从郊区千辛万苦赶去市中心……在生活的点滴中，纪慎之不知不觉中已经是花栗子内心深处的力量来源，她对他的依赖也逐渐变成了一种依恋。
如果说花栗子是阴暗中一枚瑟瑟发抖的种子，那纪慎之就是那轮提供生命暖热的太阳，她因他而成长，也习惯了抬头仰望。
可有一天，突然出现了某种力量，要将她所有的依赖斩得一干二净，把她美好宁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，就像徒手将她从温暖的世界里连根拔起，然后丢到她所厌恶的阴冷角落中。
勇气和安全感被猛地抽离，她又重新回到了脆弱畏惧的时候。但是唯一不同的是，她已经长大了，没有办法不顾纪慎之的难处而任性撒娇，成全自己。
当然，成长也让她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。
跟往常无异，她看了会书，自己洗了澡，上床睡觉。
一切都很平静，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心里的汹涌翻腾的浪潮一直就没平息过。
虽然她不再是六岁的小孩了，心灵的承受能力更大了，但也不知是不是天性使然，她仍旧无法排解，只能反反复复地困在其中。
夜深人静的时候，花栗子望着天花板上透进来的白色月光，眼神发直，手指紧紧捏住了被单。
或许是生平头一次遇到这种危机，她将其视为末日一般，所以，也决定用自己目前为止认为最强硬的方法来应对。
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，早上，跟往常一样，花栗子在七点准时起床，吃了早饭坐着纪慎之的车去上学，但她知道，纪慎之不会再来学校接她放学了。
林清清在讲台上分试卷，身为语文课代表的小草莓帮忙将试卷放在各小组桌上。
值日的花栗子正在擦黑板，听见小草莓一个劲地夸赞：“林老师，你写的字好好看。”
“真的么？”
“对呀，我妈妈看到你给我留的评语都夸您的字好看呢。”
“哈哈，那你也要好好练字，争取以后写字比老师好看。”
“老师的字这么好看，恐怕我不管练习多久都无法超越您呢。”
花栗子情不自禁地往讲台面上瞄了一眼。
这次的试卷是林清清自己手写的一份，然后复印了四十多张。
一张A4纸，八道题，全是造句。
经过小草莓的一番提醒，花栗子也注意到了林清清的字。
上课后，她很快做完了卷子，剩下的时间都是在观察她的字体。
其实她的字体很有特色，字体精瘦笔锋刚劲，都说字如其人，倒是跟她确有几分相似。
花栗子摩挲着一行行的黑色字体，感叹着，这字体真是太好认了。
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，花栗子去办公室拿自己存放在林清清座位下面的小背包。
那里面有她几件衣服，还有洗漱用品。
刚一进门就看见副班主任刘老师气鼓鼓地坐在座位上抱着胸，其他几位老师围在周围安慰。
“她不就仗着自家有几个钱嘛，横行霸道的。咱们都是靠自己努力进来的，谁也不比谁差，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！”刘老师气氛地跺了跺脚，“她为了接近人大明星，就让我去天桥那边，现在为了图方便，又把我赶到学校门口。平时班上要是出了什么问题，劈头盖脸地就朝我一阵骂，班里diJiuZww。。m。第九。中文。网面大事小事全都推给我，出了问题也是我来负责，结果最后倒好，她成了主任的乖宝宝，我却费力不讨好。我又不是她奴隶，凭什么这么欺负人？”
隔壁班的老师附和：“林清清两面三刀的功夫在学校是出了名的，领导都喜欢她，但没有一个同事看得惯她。之前我们一个语文组的时候，说好了合力做课件，她备前三个单元，我备后三个单元，结果，我把备好的给她，她给我的全是一通乱麻！连上网下载都懒得动一下，后来我才知道，她哪里是没做，是做了不给我！”
除了副班刘老师外，在场围了四人，有的是其他班的班主任，也有的是任课老师。
八班的英语老师磕着瓜子，义愤填膺道：“我和我闺蜜约定好了进来。人家笔试分数都比林清清高，但面试被刷了，面试考察的那几项能力我闺蜜没有么？她名校研究生毕业，还是辩论队队长，拿奖都拿得手软的人，你告诉我她表达能力不如林清清？”
同为语文老师的李老师发言了：“她讲课我没听过差不多。布置作业我都不会参考她的。”
办公室有些大，每个桌子前有小格子阻挡，花栗子稍微动静弄得小一点，正吐槽得劲的她们应该不会发觉。
她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猝不及防地碰见大型嚼舌根现场。
之前看林清清和她们有说有笑，还以为都是关系不错的朋友，却没想到这几个老师私底下这么讨厌林清清。
或许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，充满了虚假和做作。
你对我两面三刀，我对你也两面三刀。
花栗子拖着自己的小背包，悄然离场。
自习的时候，花栗子做完了作业就开始回想刚才那几个老师的话。
她有想过林清清对自己关心爱护并非出自于真心，也有时候感受得到她的虚伪，可真的没想到她在学校里人缘这么差。
从刚才的对话里可以听出，大家对林清清的印象无外乎自私自利，恃强凌弱。
花栗子原本就不喜欢林清清，从这几天她明里暗里做出的事情来看，不难看出她有所图，而且今日又听到了其他人的议论，也算是证实了花栗子的怀疑。
在大家眼中内里这么恶劣的人，在花栗子面前却表现得亲切和蔼，毫无攻击性，几乎挑不出错处，可谓是伪装得天衣无缝。
花栗子不由得胆颤，如果自己一开始相信了她会怎样？她不由得联想到了一种鬼——画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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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表达花栗子已经尽力，纪慎之答道：“嗯，她今天想了很久。”
林清清夸了几句：“真是听话的孩子呢，如果是其他的小孩，遇到这样的题说不定就随便猜一个来敷衍老师了呢。”
欧阳打了个喷嚏。
“话说，最近听说‘机括’要上映了？是真的吗？”林清清发了几个激动的表情。
“是呢，马上就是宣传期。”他本来是借机表达最近或许管不了花栗子的学习，有些实在不是很重要的微信就别发了。至少说选择性地发吧，比如说什么询问花栗子在家复习情况之类的微信就先别来了，毕竟就算发过来，他也回答不出啊。
而且工作繁忙，也无法第一时间收到微信。
好吧，其实从内心来讲，他觉得这位老师还是最好别发信息给他了，巴特，这种念头一出现就让纪慎之感到惭愧，羞耻！
他怎么能为了自己舒服就耽误花栗子学习呢！而且这位老师对教育工作如此热情，天天提出中肯的学习建议，上学期间与家长密切交流学生在校期间的大小事情，课后还关心学生复习与作业完成情况，简直殚心竭虑，不辞辛劳！完完全全是一心扑在了教育事业上，为了学生燃烧自己啊！这种优秀青年在当今这个社会已经不多见了！
纪慎之对圈内新人的爱护开始慢慢延伸到了圈外。
刚刚打好一句话迅速被他删掉，正苦思冥想着委婉礼貌的话语时，对方首先发了话。
或许还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，字里行间透着小心翼翼。
“宣传期应该会很忙吧，如果实在两头顾不了的话，可以将花栗子送到我这里来的。我和我父母一起住，完全可以照顾好小朋友的。”
此情此景，林清清再一次提议，让纪慎之心中衡量的天平开始剧烈地晃动，并且逐渐有了朝倾斜的趋势。
或许是纪慎之久久没发言，那边的林清清开始有些忐忑，忍不住又道。
“我很认真的，这件事情您可以考虑一下。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，只是作为花栗子的老师，我想让她更健康快乐地成长，同时也作为您忠实的粉丝，知道您工作很忙很辛苦，所以想尽自己微薄之力，替您分担分担。”
后面那句话纪慎之觉得怪怪的。平日里粉丝要是稍微破费一点他都舍不不得，更何况现在还有种托付粉丝帮带孩子的感觉。
这种诡异感一闪而过。站在林老师的角度简单想了一下，觉得人家只是在客套。毕竟一个老师要多么义愤填膺才会提出把学生往自己家里带啊！可能是后面在意识到语气的强烈后，才随便一提表示了一下对家长工作繁忙的理解。
纪慎之看了看窗台上娇小的姑娘。
啧啧，这么小就既吃不好，又没人陪，纪慎之觉得自己对花栗子太不负责了。
由于内心深处强烈的自责感，也自然就觉得林老师也跟他一个想法。
于是在他眼里，这段话浓缩为了简单的几个字，那就是“你！不！负！责！”
花栗子偷偷地觑了一眼，正对上纪慎之的目光。
她当即吓了一跳，不仅是为突然间的对视，而是她发现纪慎之望过来的眼神中透出一种深切的不忍。
这让花栗子不禁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，但结果是她并没找出任何一件纪慎之对不起自己的事情。
既然如此，那他为何是这样一幅内疚的怜惜的表情？
花栗子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惶恐。
“那个……”
“小栗子。”纪慎之坐过来了几个位置，表情无比严肃认真。
怕不是为了那事吧……
花栗子的神经在瞬间紧绷了。
之前是觉得纪慎之那条微信十有八九不是来自工作，后来她觉得微信那头十有八九是林清清，因为纪慎之在某一时刻拿了她的作业本仔细端详。
“如果让你去林老师家住几天，你愿意么？”
花栗子心尖一颤，糟糕，还是中奖了。
“为什么？”花栗子小手止不住地抠着裙边。
纪慎之眼眸微垂，长睫掩去一片黯淡：“因为……很快我的电影要上映了，会去其他的地方，没办法每天接送你，陪你，给你做吃的。而且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。”
这些话有些难以启齿。
纪慎之舔了舔唇，难得地表现出了一丝局促，食指和拇指紧紧相扣，难堪而犹豫。
花栗子眸光也渐渐淡了。
纪慎之也很为难，她知道的。
花栗子在心里深深吸了口气，懂事地微笑：“那大哥哥要让我在林老师家里住多久？”
纪慎之抬起头来，眼中写满了迟疑。
这个他还真说不准，宣传期一大堆事情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，此事恐怕他也无法给她承诺什么。
花栗子看出了纪慎之沉默中的无奈，再次暗暗叹了口气，“那大哥哥要是不忙了，一定要记得接我回家。”
纪慎之听后，心中有些泛酸。
花栗子又何尝不是呢。
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少力气忍住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，焚心的痛楚，才能平淡而懂事地说出这句话来。
纵使纪慎之也知道花栗子小，让她去接受一个陌生的环境实在有些残忍。但事实上，这不是一般的残忍，因为他显然低估了小姑娘对自己的依赖程度。
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，孤独无依，从怯懦畏惧到成功融入，心智成长的这段时间都是纪慎之陪她度过的。
花栗子近乎是毫无保留地向纪慎之倾注自己的信任，全心全意地为他付出自己这个年龄里所拥有的全部。
这个世人眼中冰冷的男人，却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温暖支撑着她从敏感脆弱变得坚强勇敢。商场围堵时，他将她小脸往肩上掩，深夜她疼痛交加，他带着她从郊区千辛万苦赶去市中心……在生活的点滴中，纪慎之不知不觉中已经是花栗子内心深处的力量来源，她对他的依赖也逐渐变成了一种依恋。
如果说花栗子是阴暗中一枚瑟瑟发抖的种子，那纪慎之就是那轮提供生命暖热的太阳，她因他而成长，也习惯了抬头仰望。
可有一天，突然出现了某种力量，要将她所有的依赖斩得一干二净，把她美好宁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，就像徒手将她从温暖的世界里连根拔起，然后丢到她所厌恶的阴冷角落中。
勇气和安全感被猛地抽离，她又重新回到了脆弱畏惧的时候。但是唯一不同的是，她已经长大了，没有办法不顾纪慎之的难处而任性撒娇，成全自己。
当然，成长也让她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。
跟往常无异，她看了会书，自己洗了澡，上床睡觉。
一切都很平静，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心里的汹涌翻腾的浪潮一直就没平息过。
虽然她不再是六岁的小孩了，心灵的承受能力更大了，但也不知是不是天性使然，她仍旧无法排解，只能反反复复地困在其中。
夜深人静的时候，花栗子望着天花板上透进来的白色月光，眼神发直，手指紧紧捏住了被单。
或许是生平头一次遇到这种危机，她将其视为末日一般，所以，也决定用自己目前为止认为最强硬的方法来应对。
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，早上，跟往常一样，花栗子在七点准时起床，吃了早饭坐着纪慎之的车去上学，但她知道，纪慎之不会再来学校接她放学了。
林清清在讲台上分试卷，身为语文课代表的小草莓帮忙将试卷放在各小组桌上。
值日的花栗子正在擦黑板，听见小草莓一个劲地夸赞：“林老师，你写的字好好看。”
“真的么？”
“对呀，我妈妈看到你给我留的评语都夸您的字好看呢。”
“哈哈，那你也要好好练字，争取以后写字比老师好看。”
“老师的字这么好看，恐怕我不管练习多久都无法超越您呢。”
花栗子情不自禁地往讲台面上瞄了一眼。
这次的试卷是林清清自己手写的一份，然后复印了四十多张。
一张A4纸，八道题，全是造句。
经过小草莓的一番提醒，花栗子也注意到了林清清的字。
上课后，她很快做完了卷子，剩下的时间都是在观察她的字体。
其实她的字体很有特色，字体精瘦笔锋刚劲，都说字如其人，倒是跟她确有几分相似。
花栗子摩挲着一行行的黑色字体，感叹着，这字体真是太好认了。
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，花栗子去办公室拿自己存放在林清清座位下面的小背包。
那里面有她几件衣服，还有洗漱用品。
刚一进门就看见副班主任刘老师气鼓鼓地坐在座位上抱着胸，其他几位老师围在周围安慰。
“她不就仗着自家有几个钱嘛，横行霸道的。咱们都是靠自己努力进来的，谁也不比谁差，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！”刘老师气氛地跺了跺脚，“她为了接近人大明星，就让我去天桥那边，现在为了图方便，又把我赶到学校门口。平时班上要是出了什么问题，劈头盖脸地就朝我一阵骂，班里diJiuZww。。m。第九。中文。网面大事小事全都推给我，出了问题也是我来负责，结果最后倒好，她成了主任的乖宝宝，我却费力不讨好。我又不是她奴隶，凭什么这么欺负人？”
隔壁班的老师附和：“林清清两面三刀的功夫在学校是出了名的，领导都喜欢她，但没有一个同事看得惯她。之前我们一个语文组的时候，说好了合力做课件，她备前三个单元，我备后三个单元，结果，我把备好的给她，她给我的全是一通乱麻！连上网下载都懒得动一下，后来我才知道，她哪里是没做，是做了不给我！”
除了副班刘老师外，在场围了四人，有的是其他班的班主任，也有的是任课老师。
八班的英语老师磕着瓜子，义愤填膺道：“我和我闺蜜约定好了进来。人家笔试分数都比林清清高，但面试被刷了，面试考察的那几项能力我闺蜜没有么？她名校研究生毕业，还是辩论队队长，拿奖都拿得手软的人，你告诉我她表达能力不如林清清？”
同为语文老师的李老师发言了：“她讲课我没听过差不多。布置作业我都不会参考她的。”
办公室有些大，每个桌子前有小格子阻挡，花栗子稍微动静弄得小一点，正吐槽得劲的她们应该不会发觉。
她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猝不及防地碰见大型嚼舌根现场。
之前看林清清和她们有说有笑，还以为都是关系不错的朋友，却没想到这几个老师私底下这么讨厌林清清。
或许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，充满了虚假和做作。
你对我两面三刀，我对你也两面三刀。
花栗子拖着自己的小背包，悄然离场。
自习的时候，花栗子做完了作业就开始回想刚才那几个老师的话。
她有想过林清清对自己关心爱护并非出自于真心，也有时候感受得到她的虚伪，可真的没想到她在学校里人缘这么差。
从刚才的对话里可以听出，大家对林清清的印象无外乎自私自利，恃强凌弱。
花栗子原本就不喜欢林清清，从这几天她明里暗里做出的事情来看，不难看出她有所图，而且今日又听到了其他人的议论，也算是证实了花栗子的怀疑。
在大家眼中内里这么恶劣的人，在花栗子面前却表现得亲切和蔼，毫无攻击性，几乎挑不出错处，可谓是伪装得天衣无缝。
花栗子不由得胆颤，如果自己一开始相信了她会怎样？她不由得联想到了一种鬼——画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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